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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臣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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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臣服

那邊沈況沈默片刻後, 反道:“不然你以為你那點預算怎麽夠住大別墅?”

沈佑嘉的語氣隱約透露出不滿:“那你也應該跟我商量一下,怎麽就給我做決定了?”

沈況嘿了一聲:“不是你讓我給你找地方住的嗎?”

“那我有說住嚴開丞家裏嗎?”沈佑嘉煩躁道:“我現在住他家算怎麽回事?”

沈況:“就房東與租客唄,你想那麽多幹啥?”

“我懶得跟你說……沈佑嘉心中莫名窩火:“明天我就搬出去!”

沈況:“你這孩……

沒等沈況說完, 沈佑嘉就鬧心地掛了電話, 他平覆心情般地呼出口氣, 他這次回來確實很忙,忙到他還沒想好什麽時候去見嚴開丞。

但戲劇性的是, 他現在已經在嚴開丞家裏了。

實話實說,沈佑嘉在回來之前並沒有想過與嚴開丞住一起。

鬧心地揉揉額角, 沈佑嘉看向另一側嚴開丞,卻發現嚴開丞不知道什麽時候睜了眼,“……”沈佑嘉眸光微閃,清了下嗓子,問:“你感覺怎麽樣?”

嚴開丞自顧自坐起來,由於躺下過的原因, 他發型微亂, 幾綹劉海兒逃脫束縛, 垂在他的額前,看起來有些頹郁的冷然。

他開口:“如果你畫畫需要安靜環境的話,這裏很合適, 我平常不怎麽回來。”

沈佑嘉眉心微動, 下意識脫口而出:“你不回來住哪兒?”

“酒店。”嚴開丞回答:“我過兩天就進組了, 沒想到你提前回來了。”

“這是你家,沒理由你出去。”沈佑嘉語速緩慢,他糾結地皺眉:“只……不能再住在你這裏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嚴開丞直直地望著他。

“我總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你的照顧。”沈佑嘉略顯煩躁地抓抓頭發。

嚴開丞淡聲強調:“可我們是戀人。”

“正是因為是戀人才不能……沈佑嘉頓了下, 繼續道:“開丞,你不能在你有空的時候對我百般呵護, 等你忙了又對我不管不顧,這不公平。”

嚴開丞垂眸,“抱歉。”

……不是。”沈佑嘉難為地措辭:“主要是,我們得換一種相處方式了,你不能總把我當弟弟,我也不會把你當哥哥了,我這麽說……明白嗎?”

嚴開丞淡定頷首,“不明白。”他看起來並不想回答,但還是回答了。

沈佑嘉扶額:“……”對啊,他現在喝醉了。

這得是什麽緣分?上次分開時嚴開丞是醉的,現在見面了,嚴開丞又是醉的。

“那等你酒醒再說。”沈佑嘉起身走向嚴開丞,道:“我扶你去洗漱。”

“不用,你歇。”嚴開丞躲開他的手,扶著沙發起身,穩住身形後,自顧自離開了。

沈佑嘉:“……”

沈佑嘉覆雜地想,開丞是生氣了嗎?但他有什麽好氣的,莫名其妙被人做了決定,該生氣的應該是自己好吧?

沈佑嘉剛才看房間時,發現只有主臥的被褥是齊整的,他原本以為那是房東提前給自己布置好的,現在看來,應該是嚴開丞住的。

“……睡哪兒?”沈佑嘉看著他的背影問了一句。

嚴開丞停下腳步想了下,言簡意賅地回答:“床。”

“……”他是故意的對不對?

沈佑嘉不跟醉鬼計較,又問:“其他床褥在哪兒?”

嚴開丞已經走到了主臥門口,丟下三個字:“櫃子裏。”

“……”他就是故意的。

那麽多房間,那麽多櫃子,這讓沈佑嘉上哪兒找?

沈佑嘉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,他像只無頭蒼蠅一樣隨便進了幾個房間,都沒有找到床……佑嘉抱著胳膊生了會兒悶氣,這才磨蹭著走進主臥。

主臥門沒關,嚴開丞還在浴室裏,沈佑嘉心中奇怪,這洗的時間也太久了,不會暈了吧?

他試探性地敲了敲門:“嚴開丞?”

門被不期然地拉開,嚴開丞和一團熱氣一同出來,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沈佑嘉,問:“叫我什麽?”

呦,還擺哥哥譜兒呢?

沈佑嘉微微挑眉,懶洋洋地靠在門沿上,故意道:“嚴開丞啊。”

嚴開丞眉宇微蹙地站了會兒,這才挪開了:“說。”

“我來拿被褥。”沈佑嘉的目光隨著他移動。

嚴開丞的習慣和以前一樣,還是喜歡換好睡衣再出來,不過灰色的居家睡衣上有些沒擦幹的水跡,在背部和後腰尤其明顯,深一塊淺一塊的。

“你睡這兒。”嚴開丞說。

沈佑嘉收回目光,問:“你呢?”

嚴開丞唇角下壓,似乎有些不太滿意,反問:“這是我家,你說我睡哪兒?”

沈佑嘉試探道:“沙發嗎?”

“……”嚴開丞將頭上的毛巾往床頭櫃上一扔,淡聲宣布:“我也睡這裏。”

“……”

嚴開丞側身看向沈佑嘉:“反正你也只住一晚,犯不著再騰出間房,還是說……他頓了下,略顯挑剔地看著沈佑嘉:“你偏要矯情地睡外面?”

沈佑嘉的火氣當即就竄上來了:“你才矯情。”

“我再矯情也不會總是不辭而別。”嚴開丞往床上一躺,順勢關了燈,房間頓時漆黑一片。

沈佑嘉意識到他說的是游輪的最後一晚,“……”等眼睛適應了黑暗,他咬咬牙,很有出息地往門外走去,堅決不往床上躺。

出門後,沈佑嘉還是氣不過,嚴開丞憑什麽發脾氣?他賭氣般地往沙發上一躺,抱著手臂閉上眼睛。

五月份的天氣,夜裏涼嗖嗖的,這客廳也不知道哪裏沒關嚴,沈佑嘉一邊生氣一邊起床查看窗戶,路過主臥時,他再也忍不住,直接闖進去。

“我不辭而別?甲板上那晚你不也沒吭聲?”沈佑嘉借著客廳的微光,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嚴開丞床前,不由分說地搖醒嚴開丞質問。

嚴開丞本就沒睡穩,被他搖醒後也不惱,只是反應有些遲鈍,片刻後才慢條斯理地起身,糾正道:“我後來出現了。”

沈佑嘉咬著後槽牙:“那我也沒消失啊,我現在不出現了!”

“嗯。”略顯敷衍地回應。

嗯!?沈佑嘉一時語塞,滿腔悶氣無從發洩,他不由得想,他真的後半輩子要栽在這個人身上嗎?畢竟嚴開丞氣人的時候是那麽氣人啊。

嚴開丞靠在床頭看著沈佑嘉,沈佑嘉身上那件深色浴袍是他的,但他沒怎麽穿過,穿在沈佑嘉身上卻很合適。

沈佑嘉的頭發有些長了,應該是沒空剪的原因。吹過的頭發蓬松地往腦後攏著,露出一張俊得出挑的臉,略長的碎發掃在他修長的脖頸上,只能說,黑發顯得他脖頸處的皮膚更加白皙。

嚴開丞記得以前沈佑嘉的造型團隊很喜歡給他安排發帶造型,發帶也確實很適合沈佑嘉,紅色發帶趁他意氣風發,藍色發帶襯他朝氣蓬勃,黑色發帶趁他年少囂張,那時候,那張略帶稚氣的臉上無時無刻不充斥著張揚。

現在,那張臉上的懵懂稚氣似乎隨著發帶的消失也不見了,但他的眼神卻沒怎麽變,甚至更加淩厲了,帶著幾分不以為然的攻擊性。

本以為這幾年的社會生活會打磨掉他的幾分銳氣,不說讓他更加圓滑,起碼得溫和一些,沒想到他卻釋放了自己的峻峭天性。

有些啼笑皆非的歪打正著。

反正無論沈佑嘉怎樣,都很好。

嚴開丞微微瞇了下眼睛,不得不承認的是,沈佑嘉真的長大了。

沈佑嘉把嚴開丞的沈默當成他對自己的無形壓迫,他不服氣地又要開口,嚴開丞卻先他一步問:“困了嗎?”

說實話,沈佑嘉的時差沒倒過來,他並不困,甚至還能跟嚴開丞再吵大半夜。

嚴開丞往裏面挪了下,給沈佑嘉騰出一個位置,又問:“睡嗎?”

怎麽都是疑問句?就不能說:睡吧。

陳述句多好。

沈佑嘉煩悶地皺起眉頭,哼了一聲,很硬氣地轉身離開:“我矯情,出去睡!”

由於沈佑嘉雙手抱著手臂,嚴開丞拉他時直接拽住了他的浴袍,“喔!”沈佑嘉趕忙按住自己的腰帶,回頭詫異地看向嚴開丞。

嚴開丞好整以暇地挑起眉梢,一個用力將沈佑嘉拽到了床上,他迎面將沈佑嘉擁入懷中,沈佑嘉柔軟的發頂蹭過他的下巴,洗發水的香味蔓延到鼻尖,嚴開丞索性低頭在他頭發上吸了一口。

沈佑嘉扶著嚴開丞的胳膊和肩膀擡頭,滿目愕然:“……這是搞什麽?真就醉成這樣嗎?

“你要賭氣到什麽時候?”嚴開丞端起沈佑嘉的下巴,拇指暧昧地摩擦著他的唇畔,他漆黑的眼眸像是無底的黑洞,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給吸進去。

“沒賭氣。”沈佑嘉平覆著有些紊亂的呼吸。

嚴開丞不置可否地揚了下眉毛,他壓根就沒吹頭發,頭發半幹的樣子讓沈佑嘉想起離開游輪的前一晚,那時嚴開丞的劉海也是半濕半幹的,不過是被汗水打濕的。

有一瞬間,沈佑嘉覺得,看嚴開丞在自己手裏舒服,比自己在他手裏舒服更有成就感…

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。

沈佑嘉無奈起身,他直起身子,皺眉打量著嚴開丞的頭發,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,“你為什麽不吹頭發?當心老年時候偏頭疼。”指尖無意識地觸碰到嚴開丞的後腦勺,兩人的距離在無形中縮短了一些。

嚴開丞眼睫微動,漆黑的眸光挪到沈佑嘉的臉上,他緩緩傾身:“無所謂,反正到時候你會照顧。”

“我不……沈佑嘉默許了嚴開丞的靠近,直到柔軟的觸覺落到唇上。

嚴開丞只輕輕吻了一下便挪開了,他輕笑一聲,冷靜的眉眼中多了一層溫情,他半是調侃半是隨意道:“是嗎?那疼死我好了。”

沈佑嘉眸色暗了暗,“信不信我先咬死你?”他不悅地開口。

嚴開丞並不回答,他直接俯首在沈佑嘉頸部,沈佑嘉低呼一聲,吃痛地後傾身體,捂住鎖骨處,他既震驚又無奈道:“我沒咬你呢!你咬我幹什麽?”

嚴開丞滿意地打量著沈佑嘉鎖骨處的牙印,很好,他以前就覺得沈佑嘉的鎖骨漂亮,很適合留個牙印。

沈佑嘉發掘了嚴開丞喝醉後的另一個人設,如果是在游輪上那次是呆懵,那麽這次就是惡劣。

相當惡劣。

別人喝醉上手,他喝醉上牙。

不過…

沈佑嘉看著近在咫尺的嚴開丞,楞是從他黝深的目光和放松的神態中看出幾分性感,如果非要說,那就是冰山染上春色,看得人有些不淡定。

沈佑嘉別開臉,作了一番思想鬥爭,嚴開丞喝醉……且他明天還要搬出……時候太親密不合適…

不合適不合適不合適。

不期然的,浴袍腰帶突然被一只手雲淡風輕地扯開,沈佑嘉驀地反應過來,他忍無可忍地瞪著眼前的人:“哥哥!”

連稱呼都忘了改,看來氣得不輕。

浴袍隱隱敞開,先是線條流暢的上半身,其餘的就被交疊的浴袍蓋住了,嚴開丞的目光隨著浴袍邊沿挪動,懶懶地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
“……沈佑嘉湊近,按壓住嚴開丞的側頸,稍顯不耐和憋屈地沈聲:“你能……剩下的話湮沒在唇齒間。

嚴開丞強勢又溫柔地貼上沈佑嘉的雙唇,制止住沈佑嘉不合時宜的提醒,他胳膊環住沈佑嘉的腰,不容置疑地將人壓在床上。

兩人之間隔著兩層布料,布料傳遞著彼此不斷上升的體溫。

沈佑嘉的呼吸停了一瞬,眸中似乎有一瞬的掙紮,但僅僅是一瞬。隨後他閉上眼睛,用力摟住了嚴開丞的後背,糾纏時,浴袍滑落,睡衣扣子蹦落在地面。

啪嗒啪嗒兩聲,湮沒在暧昧的聲音中,並不突兀。

沈佑嘉覺得喝醉可能也是會傳染的,“開……他撐著一絲清明,眸帶詢問地望著嚴開丞。

“你也會慫啊。”嚴開丞吻了吻他的臉,輕聲調侃:“以前不是很大膽嗎?”

沈佑嘉深呼吸一口氣:“……”

他醉了他醉了他醉了。

嚴開丞的指尖觸碰到沈佑嘉的額頭鼻梁下巴,帶著溫柔的珍視,“你真的長大了,我在甲板上那晚就發現了,你長高……好看……是,”語氣中有些遺憾道:“沒以前乖了,連哥哥都不叫了,沒大沒小。”

沈佑嘉又深呼吸一口氣:“……”

我沒醉我沒醉我沒醉。

嚴開丞持續輕聲念叨,他的聲音低沈好聽,訴說著什麽的時候很有娓娓道來的感覺:“這些年我有時會後悔,為什麽在你以前投懷送抱的時候總是猶豫?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?但我又慶幸那時沒跟你發生什麽,因為我怕食髓知味,有過一次後就總想著念著,回憶的感覺不好……

沈佑嘉猛地翻身,狠狠地扣住嚴開丞的肩膀,將嚴開丞未說完的話盡數吞入腹中。

他一直都不淡定,看著微醺的嚴開丞,他的心情始終很躁動,直到嚴開丞主動開口,那溫熱呼吸像是一點微弱的火苗,在撞上沈佑嘉的情緒後,像是幼年時那場口紅擺起來的多米諾骨牌,艷麗而決絕,繼而一發不可收拾。

沈佑嘉腦海裏的弦,在理智和欲/望的極力拉扯中驟然崩斷,他盯準自己的獵物,臣服了動物本能。

臥室中拉著窗簾,也不知過了多久,客廳裏傳來手機鈴聲,沈佑嘉先被吵醒,他伸手在床頭櫃摸了半天,什麽也沒摸著。

繼而睜開眼睛,沈佑嘉看到了臉前熟睡的人,他頓住了,“……”一大堆回憶湧入腦海。

手機鈴還在響,沈佑嘉下意識捂住嚴開丞的耳朵,他皺眉四處看了看,臥室有些……機鈴聲是從外面傳來的…

沈佑嘉理清思緒後,掀開被子下床,隨手將被子掖好,突然,他不知道想起什麽似的頓了下,猶豫著掀開被子,他迅速往裏面看了眼,然後扣緊被子,動作迅速地撿起地上的衣服,邊穿邊往客廳走。

沈佑嘉拿起茶幾上的手機,皺眉盯著來電顯示,是沈況。接通電話後,沈佑嘉不悅地壓低聲音,問:“老爸,大早上的你吵什麽?”

沈況同樣沒好氣道:“不是你昨晚發火說要搬家嗎?地方我給你找好……他喋喋不休地說著。

沈佑嘉扶著額頭,他又沒喝酒,昨晚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,聽著沈況的陰陽怪氣,他往主臥的方向看了一眼,鬧心道:“你別操心……不搬了。”

沈況嘖道:“你這孩子怎麽回事!”

“還說!要不是你自作主張,我現在用得著騎虎難下嗎?”沈佑嘉壓低聲音,不時地往臥室方向看著。

沈況納悶兒:“你怎麽了?”他驚訝道:“你不會交新男朋友了吧?所以你才不願意住在開丞那裏?乖乖,我沒想到這……那那、那要不你快點搬出……

“什麽新男朋友?你給我找的嗎?搬什麽……完就跑,我是渣男嗎!”沈佑嘉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。

沈況在風中淩亂,他努力地消化著這句話的信息含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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